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
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王家鹏
乾隆朝两次平金JlI，第一次平大金川始于乾隆十二年二月至十四年正月。第二次平大小金JlI
始于乾隆三十六年六月至四十一年二月。是乾隆十大武功中两次重要战役，在有关平定金JlI的大
量档案中，笔者发现了一则特殊的记载：乾隆四十一年第二次平定金川后，乾隆将被俘处死的金
川l首领十三人的骨殖制成了宫廷藏密法器嘎布拉碗、嘎布拉鼓、腿骨号，供奉在宫内藏传佛教殿
堂中。乾隆此举似乎令人匪夷所思。其目的何在，说明什么，本文试以此事为切人点，对比元明
时期藏传佛教在宫廷中的活动，考察乾隆时期藏传佛教在宫廷的影响，特别是乾隆本人的藏传佛
教密宗信仰作一探讨。
一金川首领骨殖制成嘎布拉法器史实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二月初四日晨，大金川首领索诺木跪捧印信，带领其兄弟、妻女
及大头人、喇嘛等男妇老幼二千余人最后走出噶拉依官寨乞降，至此朝廷第二次平定大小金川告
捷。索诺木兄弟及大头人丹巴沃杂尔等重犯及其家属二百五十余人被押解人京，此前已被索诺木
毒杀的小金川首领僧格桑尸骨也一同送京。四月二十七El，举行郊劳大典，献俘庙社，次日举行
献俘礼。乾隆帝御午门受俘。其后乾隆到赢台亲自审讯索诺木等人后，刑部奉旨将重犯十二人凌
迟处死。他们是索诺木兄弟四人：索诺木、莎罗奔冈达克、索诺木朋楚克、甲尔瓦讹杂尔；索诺
木姑姑阿青；大头人：山塔尔萨木坦、丹巴沃咱尔、雍中旺嘉勒、七图甲噶尔思甲布、阿木鲁绰
沃斯甲；喇嘛：都甲喇嘛雍中泽旺、堪布喇嘛色纳木甲木灿。另外斯丹巴、七图阿申、阿咱纳等
十九人处斩。其余人等有永远监禁，有发往伊犁等地为奴，班第喇嘛发往江宁喇嘛寺安插。①平
定金川之事到此应算完结了，但令人惊奇的是，笔者在宫廷档案中发现了有关金JlI头领的尸骨处
理的记载。被凌迟的十二名头领尸骨(没有索诺木姑姑阿青，加了处斩的七图阿申)和小金川
首领僧格桑尸骨，按乾隆旨意将他们的头骨和腿骨制成了藏密法器嘎布拉碗(颅骨碗)、嘎布拉
鼓(颅骨手鼓)、刚洞(胫骨号)。清宫廷档案《旨意底档：造办处活计库》②记录了此事全
过程：
乾隆四十一年四月十七日。奉英中堂交嘎布拉碗坯一件，刚筒坯二件，系堪布喇嘛色纳
木甲木灿，俟等圣驾回銮时预备呈览遵此。于四月二十九日员外郎四德库掌福庆五德将嘎布
拉碗一件、刚筒坯二件持进交太监胡世杰呈览奉旨：着交阿旺班珠尔胡土克图认看，再问伊
还有几份一并呈览，钦此。
五月二十一日，掌笔帖式汤吾色持来理藩院清字印文一件，内开送到索诺木等首骨十二
件，腿骨二十二件，相应交造办处查收。……计开：雍中瓦尔结、丹巴沃杂尔、都甲喇嘛、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
阿木鲁绰沃斯甲、七图甲噶尔思甲布、七图阿申、此首骨六个均可做嘎巴拉用，腿骨十二件
俱无用；僧格桑，首骨用得，腿骨无用；索诺木首腿骨俱可用得；莎罗奔冈达克首腿骨俱可
用；索诺木朋楚克首骨无用，腿骨用得；甲尔瓦讹杂尔首骨无用，腿骨用得；山塌尔萨木坍
首骨用得，腿骨无用。
副都统金遵旨将交出做样嘎布拉鼓并首骨十三件交阿旺班珠尔胡土克图拣选成做。据阿
旺班珠尔胡土克图拣选得首骨十三件内堪做嘎布拉鼓六件。剖合成鼓三件。余剩首骨七件内
堪做头等嘎布拉碗三件。二等嘎布拉碗二件。薄坏无用者二件。再腿骨二十四件内堪做罡栋
者八件，其余十六件薄坏无用。仅将堪用不堪用者另缮清单谨奏。
清单计开，堪做嘎布拉鼓三件：七图阿申、七图甲噶尔思甲布、山塌尔萨木坍、僧格
桑、莎罗奔冈达克、索诺木。
堪做头等嘎布拉碗三件：堪布喇嘛色纳木甲木灿、阿木鲁绰沃斯甲，此二件配得金座
盖，片金里，洋毡垫；丹巴沃杂尔，此一件配金镶松石座盖，得时在养性殿西暖阁楼下经桌
上供。
堪做二等嘎布拉碗二件：都甲喇嘛，配得银镀金盖写汉签子交中正殿讫。雍中瓦尔结，
此件配得银镀金盖座，改写得索诺木签子交中正殿讫。
薄坏无用首骨二件：索诺木朋楚克、甲尔瓦讹杂尔；堪做罡栋腿骨八件：索诺木、甲尔
瓦讹杂尔、莎罗奔冈达克、索诺木朋楚克；薄坏无用腿骨十六件：阿木鲁绰沃斯甲、堪布喇
嘛色纳木甲木灿、丹巴沃杂尔、都甲喇嘛、雍中瓦尔结、山塌尔萨木坍、七图阿申、七图甲
噶尔思甲布。
于三十日员外郎四德库掌福庆来说太监如意传旨：将现配座盖嘎布拉碗送进呈览，钦
此。随将头等嘎布拉碗三件：系丹巴沃杂尔、堪布喇嘛色纳木甲木灿、阿木鲁绰沃斯甲；二
等嘎布拉碗二件：系都甲喇嘛，雍中瓦尔结，并画得金里金镶松石盖座纸样一张持进交太监
如意呈览奉旨：将头等丹巴沃杂尔嘎布拉一件准照纸样配做金镶松石盖座，得时在在养性殿
西暖阁楼下经桌上安供。其余头等嘎布拉二件配金里金盖座。二等嘎布拉二件照样配银里银
盖座。……将雍中瓦尔结嘎布拉即写索诺木嘎布拉说语，再将养心殿无倦斋供柜上现供嘎布
拉碗一件并炕桌上现供嘎布拉碗一件俟明年驾幸热河后持出，将座盖照纸样上松石镶嵌一样
嵌安，钦此。
四十二年四月初一日员外郎四德五德将做得镶铜镀金刚洞四对，持进交太监如意呈览奉
旨：交中正殿梵宗楼、永安寺、热河、舍卫城、雅曼达噶坛，内各供一对，钦此。
上述记载说明，以大金川首领索诺木、小金川首领僧格桑为首的13人的骨殖，经阿旺班珠
尔胡土克图拣选后，由养心殿造办处制成嘎布拉碗5件、嘎布拉鼓3件、胫骨号4对，分别在养
性殿西暖阁楼下经桌上和中正殿梵宗楼、永安寺、．热河、舍卫城雅曼达噶坛安供@。
金川首领骨殖制成嘎布拉法器一事是乾隆处理被俘金川敌酋措施的一部分，事前必有安排。
乾隆在历次对内对外大战役后，处理敌酋时，对不同地区、不同民族、往往采取或宽或严的不同
策略。如乾隆二十年清朝取得第一次平定准噶尔胜利，十月十七日被俘的准噶尔首领达瓦齐押解
到京，行献俘礼。乾隆以达瓦齐虽系有罪之人，究属一部台吉，特优容之，降旨免交刑部，加恩
封为亲王，配以宗室之女赐第京师，带领其子及旧属人四五十户居住，给以特别的宽大处理。雍
正年间在青海叛乱的罗卜藏丹津长期逃匿于准噶尔，此次也被擒获，亦得乾隆赦免。这与平准战
争顺利取胜后乾隆本人的心态有直接关连。平定准噶尔的胜利，完成了康熙雍正朝的未竟之业，故宫博物院八十华诞暨国际清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巩固了国家的统一，取得了空前的辉煌业绩。乾隆心情是自豪与喜悦的。
相对而言对金川首领的处理，则是十分残酷的，反映乾隆二次平定金川之战后的复杂心情。
正如乾隆在《平定两金川告成太学之碑》碑文中所言：
虽然平定伊犁、定回部，其事大矣，然费帑不及三千万，成功不过五年，兹两金川小寇
地不逾五百里，人不满三万众，而费帑至七千万，成功亦迟至五年，则以跬布皆险，番奴效
命死守，姑得延至今日，而我将军阿桂立志坚定，决机明敏，两副将军及参赞、领队诸臣同
心合力，各军士敌忾奋勇，凡经大小数百余战而后成功，视平伊犁、定回部费力转不啻倍
蓰，设非天恩助顺，众志成城，则金J JI未易言灭，而国威或致少损矣。是不可以不记。观斯
文者尚谅予·F惭悔过之不暇，知非称功诩德而为言。④
应是他的真实感言。金川战事的起因是土司之间的相互并吞、仇杀、本属常事，清朝的一贯
政策是“以番攻番”令其相互牵制，乾隆起初亦无兴师问罪之意。在第一次金川战初期，乾隆
就曾指出过
苗蛮易动难驯，自其天性。如果小小攻杀，事出偶然，即当任其自行消释，不必兴问罪
之师，但使无犯疆不致侵扰。彼穴中之斗。竟可置之不问。如其仇杀日深，势渐张大，或当
宣谕训诲，令其息忿宁人，各安生业。苗蛮顽梗无知，得其人不足臣，得其地不足守，蜂屯
蚁聚无足深较。倘果有拒抗侵轶，不得不宣布皇威，以全国体，亦当相度机宜，慎之于始，
不可轻为举动。⑤
但事态的发展出乎乾隆帝的意料。金川藏人依靠险要地形、高大的碉楼顽强抵抗，使得清军
大队人马难以施展，损兵折将，投入大量兵力、财力、劳师苦战才取得胜利。“乾隆十四年初定
大金川，前后调兵几满八万，糜费一千余万两。乾隆四十一年再定大小金川，各路所调满汉屯土
练兵几满十万名，……自乾隆三十六年六月至四十一年二月止，前后所拨军需银约为七千万两，
若益以两淮、两浙、山西、长芦等处开捐商运银约一千万两，合计不下九千万两”@。打了一场
劳民伤财的战争。金川战的得失乾隆自己心中是有数的，实录中记载二次平定金JlI战事在接近尾
声时，乾隆四十一年正月丁丑至二月乙巳，一个月中五次出现乾隆旨意“伫盼红旗旦晚即至”，
“朕因盼望红旗每致夜不成寐……此旨著由六百里加紧发往，惟盼红旗及早驰奏”，急切盼望早
日得胜结束战事的焦虑溢于言表。④对金川首领的严酷处置，反映了乾隆在平定金川后的复杂心
境，对金川首领不仅凌迟处死，骨殖还要制成法器，此举无疑有加重惩罚以儆效尤之意，乾隆将
金川首领处以极刑已达到重罚之目的，但将罪人的骨骸制成佛教法器，永久供奉在宫廷的佛堂
里，又是一种超乎常理叫人骇异的作法。乾隆帝何以作此决定，除了与平定金川战事相关的多种
因素以外，更主要是宗教心理使然。
二嘎布拉法器的宗教功能与元明宫廷藏传佛教
法器在藏传佛教中是圣物，用罪人骨殖制作，似乎与理相悖，在汉文化传统居于主体地位的
中原内地，人们对死亡，尸体，都是心怀恐惧的，被杀罪人的遗骨，更是不祥之物，没有对藏传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
佛教的深入信仰，特别是对藏传佛教密宗的理解，是不会把罪酋的尸骨制成法器，供奉在皇家佛
堂里的。
嘎布拉为梵文kapala译音，意思为髑髅器。用头盖骨制成的碗，称嘎布拉碗，亦称内供颅
器，是藏传佛教密宗修行仪轨中使用的法器，是大悲与空J陛的象征，除嘎布拉碗外还有多种用人
骨制成的法器，嘎布拉鼓、嘎布拉念珠、刚洞(胫骨法号)等。这些嘎布拉法器专供于护法神
殿和修习密宗的房间内。密宗修行者在身上佩戴各种人骨骼制的装饰，骷髅冠、嘎布拉念珠、项
链等，称为骨骼庄严。其用意是令人警惕无常，克服死亡的恐怖。
西藏佛教中有众多护法神，按形象可分为两大类，一类相貌平静安详，称静相护法。一类愤
怒狰狞，称怒相护法。嘎布拉法器是在怒相护法神崇拜仪式中使用。意大利著名藏学家图齐在
《西藏的宗教》一书中介绍：
仪轨活动根据它是按照某一类密教经典的规定而完成和处于一尊安详温和或强悍神的标
志之下而具有不同的形态。我们仅举一例为证：在大师的对面陈列一只死人头颅(真实的
或以金属仿造的)或一颅顶，其中盛满五种美味食物(甘露丸)或药草，然后是一个小铃，
一个金刚，一个插有孔雀翎的容器、一面手鼓、另一颗死者的头颅、血和五种肉。(原注：
一般来说，这些多玛供，其名称使用了动物、甚至是人类的残骸，是用酥油面粉揉成并涂上
颜色的物品，以使揉合起来的面团充当所提到的器官，如内脏和心脏等)。㈣
这些颅骨器物的制作与使用有很多密教的规矩。据奥地利藏学家内贝斯基的研究，头盖骨碗
主要是作为盛放供奉给怒相护法神的食物饮料等供品的容器。胫骨法号是在密教仪式中吹奏的典
型乐器，是召神仪式中必不可少的。在西藏人们认为胫骨号有特殊的神力，它的声音能阻挡冰
雹，在为土壤增加肥力的仪式中也常常使用这种乐器。它是用人或虎的胫骨制成。为了使这种乐
器获得神奇的魔力，需用社会地位极高的人或社会地位极低的人的胫骨，死于暴力或传染病的人
的胫骨，死于偶然事故的人或被人谋害的人的胫骨制成。根据古老的苯教的信条，胫骨是及其重
要的本原所在，它作为乐器使用则具有重大的意义。制作嘎布拉鼓的头骨也应用被杀而死的人或
死于意外事故的人的头骨。凹
可知在西藏制作嘎布拉的人骨，来源不一，有以地位极高的大成就者、高僧大德的骨骸制
成，如《塔尔寺志》记载：
向阳大窗室中有至尊宗喀巴的生母辛萨阿却的颅盖骨，颅盖上有天然长出凸出的三字
(嗡、阿、畔)是极有加持光焰的旧珍物。⑩
《卫藏道场圣迹志》记载：“桑耶寺供奉有大堪布菩提萨捶的圆瓶形无缝天灵盖”眇
也有用地位极低的被杀之人的骨骸制作。这些嘎布拉法器的使用只限于密宗仪式。藏传佛教
中的密宗来源于印度晚期大乘佛教密宗并且吸收融合了西藏本地民间宗教苯教的信仰习俗。密宗
仪式使用的供品法器形形色色，强烈刺激人的感官，巫术色彩鲜明。
藏传佛教自元代就传入中原内地，但主要流传于宫廷，为皇室所崇信。其仪式奥秘，讲究修
法，演习咒术，注重祭供仪礼，奉事诸多本尊神祗，其形像狰狞凶猛，以骷髅毒蛇等为严饰的忿
怒诸尊及金刚空行护法等鬼神，尤其是密宗仪式使用人骨人皮等物制做法器，与巫祝相类，不了
解藏传佛教的人难以理解其宗教象征意义，视为方术。如吴世昌先生在《密宗塑像说略》文中故宫博物院八十华诞暨国际清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所述：“元代诸帝容宠喇嘛僧，其原因除羁縻边藩外，还因为喇嘛僧懂房中术，颇与汉代方士相
像。当时所建西藏化的佛殿佛像，不仅满布幽、燕，并且西及成都、南至杭州；东北辽宁的佛
像，大概也是元代喇嘛极盛时传人。元大内并有金银铸像，以千百计，明嘉靖十五年为大学士夏
言奏毁。这类佛像大都狰狞可怖，漆人颅为餐具，贯骷髅作腰带，或抱，、或踏，或既抱且踏裸女
像。佛前有时以人心肝作供，有时以人血点佛唇(见《心史》)，或塑佛啖生人像。佛座的铺荐
亦人皮。”@
元皇室信奉藏传佛教，尊萨迦派僧人为帝师，成为皇室的精神支拄，《辍耕录》卷二记元帝
“受佛戒”条云：“累朝皇帝受佛戒九次，方正大宝。”元史《释老传》记载：“百年之间，朝廷
所以敬礼而尊信之者，无所不用其至。虽帝后妃主，皆因受戒而为之膜拜。正衙朝会，百官班
列，而帝师亦或专席于坐隅。”宫廷中经常举行藏传佛教法事，一年达数百次，名目繁多，按
《释老传》记载统计多达二十七项如：镇雷阿蓝纳西，华言庆赞；亦思满蓝，华言药师坛；坐
静、鲁朝，华言狮子吼道场；黑牙蛮答哥，华言黑狱帝主；镇雷坐静，吃喇察坐静，华言秘密坐
静，等等，无疑多项佛事是密宗修行活动，少不了使用大量嘎布拉法器。臭名昭著的番僧杨琏真
伽就曾以统领江南佛教事宜的身份，发掘南宋诸帝后卿相陵寝，以宋理宗头骨奉给帝师。繁多的
佛事耗资巨大：
延祜四年，宣徽使会每岁内廷佛事所供，其费以斤数者，用麦四十三万九千五百、油七
万九千、酥二万一千八百七十、蜜二万七千三百。自至元三十年间，醮祠佛事之目，仅百有
二，大德七年，再立功德司，遂增至五百有余。僧徒贪利无已，营结近侍，欺昧奏请，布施
莽斋，所需非一，岁费千万，较之大德，不知几倍。@
明代宫廷中藏传佛教影响仍然很大，永乐成化正德等皇帝的特别崇奉藏传佛教。如《万历
野获编》所记：
西僧以秘密教得幸，服食器用拟于王者，出入乘金棕舆，卫士以金吾仗前导，达官莫不
避路，召入大内颂经咒，散花米赞吉祥，日给大官酒馔牲饩者再。锦衣玉食者几千人。中贵
跪拜，俱坐受。法王等号，有增至数十字者。@
最突出的是正德皇帝身着僧衣，自称大庆法王，亲自演法内场，在宫中造佛寺，广贮佛骨，
佛头、佛牙，《武宗实录》卷七十二载：
(正德六年二月十八日)大学士李东阳等言：“……传闻豹房内添盖房屋，又闻竖立三
幡竿，似有创立寺宇之意。臣等窃念，寺观乃异端之教，圣主之所必禁，……自古及今，并
无禁中创造寺观事例。”@
到嘉靖朝，沉迷道教的嘉靖皇帝下令清除宫内佛像法物《世宗实录》记载：
“十五年四月初九日，诏撤除两宫释像、器宇。”@。
十五年五月十一日，毁禁中大善佛殿内有金银佛像并金银函、贮佛骨、佛头、佛牙等
物，上既敕廷臣议撤佛殿，既其地建皇太后宫，(后从部议)复燔佛骨于通衢，毁金银像一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
百六十九座，头牙佛骨等万三千余斤@
明宪宗时期，藏僧受到皇帝的宠信，《典故记闻》记载：
京城外有军民叶王+已、靳鸾等发人墓，取髑髅及顶骨以为葛巴刺碗并数珠。假vJ,为西
番所产，乘时市利，愚民兢趋之。所发墓甚众。至是，缉事者闻于朝，番僧尝买进者皆遁
去，获王+已等，送刑部鞫治，得其党。俱坐斩@。
从元明宫廷中藏传佛教活动的零星记载，可见骷髅碗等嘎布拉法器的使用在中原内地已经成
为藏传佛教代表性的行为之一，是藏传密教修行的一种特殊标志。乾隆一次用13人的骨殖作成
多件嘎布拉法器一事，揭示出乾隆对藏传佛教的深层信仰，特别是对藏传密教的崇信。
三清宫嘎布拉法器与乾隆修习藏密
嘎布拉法器是藏密修行仪轨中的必备的器具，清宫廷佛殿中供奉着众多此类法器。这些法器
有来自蒙藏达赖班禅章嘉等大喇嘛进贡的珍贵器物，如六世班禅进献的嘎布拉念珠；二世、三
世、五世达赖喇嘛手执的扎嘛噜手鼓(嘎布拉鼓)；永宁寺(佑宁寺)章嘉国师辈辈手执的扎嘛
噜手鼓；每件法器均有准确题记如：乾隆五十八年济咙胡土克图进古德嘎布拉供碗。托面及座底
共刻汉、藏、蒙、满文字：“乾隆五十八年七月十二日驻藏济咙胡土克图恭进”。托底刻汉、藏、
蒙满文：“西番古德噶布拉(注见前，供养器也)赞。西番古德，阅百余世，凡身既弃，圣跻仍
示。日阿日畔，隐现二字，(西藏济咙胡土克图所进古德噶布拉一具，隐隐有文，现出如‘阿’
‘畔’二字，非人工所作，惟深得秘密正道者，方能有是异跻)，‘阿’寂静源，‘畔’安乐义。
有为无为，色空非二，作是供养，允第一谛。”凹有些是宫廷制作。关于嘎布拉法器宫廷档案中可
见有关记载：
乾隆二十四年，胡士杰交银里嘎布拉碗一件，传旨着问胡土克图将中间佛字转过边上咒
语，使得使不得，钦此
乾隆三十八年库掌四德五德将头等嘎布拉碗一件，二等嘎布拉碗一件，持给章嘉胡土克
图认看得头等嘎布拉碗一件系女的，可用。二等嘎布拉一件平常，不堪用。
乾隆五十七年，嘎布拉碗一件着妙应寺扎萨克喇嘛嘎尔藏格列，认看得嘎布拉上原系
骨缝，并无字迹，字样，是实。写得说语帖一件，一并呈览奉旨：着写四样字说语样呈览，
准时在半圆托座上着本文刻字，钦此。
乾隆四十四年，苏州织造全德，玉十块成做嘎布拉鼓、铃杵三份。把碗九件，……交苏
州成做。娜
清宫廷佛堂的嘎布拉法器制作极为讲究，嘎布拉碗分为头等、二等两个等次，头等用金镶
里，二等用银镶里，配置铜镀金或金银的碗盖、盖钮为金刚杵形，三角型托架。胫骨号镶铜镀金
号嘴和号筒，胫骨镶在中间，骨头上缠绕黑色丝线。有些嘎布拉是用金银铜、玉等各种材料制
作。嘎布拉法器在宫廷内举行藏密修法仪式时使用。平时供奉在护法神像前的供案上。档案中记
录了乾隆向章嘉胡土克图、扎萨克喇嘛嘎尔藏格列询问有关嘎布拉法器的问题，乾隆对嘎布拉的270 故宫博物院八十华诞暨国际清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认识无疑来自章嘉呼图克图等大喇嘛的传授。宫廷制作嘎布拉法器也完全尊重大喇嘛的意见。金
川首领骨殖制作嘎布拉的过程中就由阿旺班珠尔胡土克图认看指导。乾隆此举是并不违背教义与
西藏佛教传统的。
乾隆把金川首领骨殖制作嘎布拉一事动机究竟何在呢，除去对金川首领的惩罚因素外，最合
理解释是他深信嘎布拉法器的灵验，修习藏密不可或缺，是基于一个藏传佛教信徒立场的行为，
如前所述按照西藏密教的习俗被杀横死之人的尸骨亦是做嘎布拉的好材料。以此事作切入点来观
察。可证实乾隆对藏传佛教的信仰之深，不是一般善男信女的拈香拜佛祈求福祥。没有对藏传佛
教教义的深入理解，特别是对神秘深奥的密宗义理的理解与信仰，是不可能把罪人的尸骨制成神
圣的法器，供在宫中佛堂内，经常使用的。此事虽是个偶然事件，但它是藏传佛教在乾隆宫廷影
响至深的必然结果。
清代藏传佛教在宫廷中的影响是逐渐深入的，并非始于乾隆朝，康熙三十六年清宫廷就设立
了专门管理藏传佛教活动机构“中正殿念经处”简称“中正殿”。@隶属于内务府掌仪司，主管宫
内喇嘛念经与办造佛像。宫廷藏传佛教活动在乾隆时达到高峰。乾隆在皇宫御苑内广建藏传佛
堂，大量制作佛像法器；耗资巨大，其规模数量大大超出明代，仅紫禁城内七个区域内分布的独
立佛堂既有30处：
1．中正殿区：中正殿、中正殿东西配殿、淡远楼、香云亭、宝华殿、梵宗楼、雨花阁、雨
花阁东西配楼，总计十座主体建筑，是紫禁城内全部由佛殿组成的建筑群，以中正殿为代表的这
一区域是宫廷佛教活动的中心。
2．建福宫花园区：慧曜楼、吉云楼、妙莲华室、玉壶冰。
3．慈宁宫区；慈宁宫后殿(大佛堂)、英华殿。
4．慈宁花园区：慈荫楼、宝相楼、吉云楼、咸若馆、临溪亭。
5．养心殿区：养心殿东西配殿。
6．御花园区：千秋亭。
7．宁寿宫区：佛日楼、梵华楼、养和精舍、抑斋、养性殿东西配殿。
宫廷建筑的一部分辟为佛堂，有以下各殿：养心殿西暖阁、养性殿西暖阁、崇敬殿东西暖
阁、宁寿宫东暖阁、宁寿宫楼上、颐和轩东暖阁、寿康宫东暖阁、悖本殿东西暖阁，萃赏楼佛
室、玉萃轩佛室共计12处。这是根据现存文物遗迹与文献记载简略的统计结果，零星分布在各
宫殿内的佛室、佛龛更难以数计，几乎全部是乾隆年建新建或改建。从故宫现存的佛堂建筑，室
内文物遗存考察证实，乾隆大建佛堂，不同于承德外八庙供蒙藏民族宗教上层参拜，以共同的佛
教信仰赢得他们的拥戴，宫内佛堂是外人不能踏人的禁地，乾隆没有必要在自己寝居之处作崇奉
黄教安抚蒙藏的政治姿态。它最真实的反映出他对藏传佛教的信仰实况。如他自己所言：
朕自乾隆八年以后，即诵习蒙古、及西番字经典，于今五十余年，几余究心讨论，深识
真诠，况本朝之维系黄教原因众蒙古素所皈依，用示尊崇，为从宜从俗之计，初非为元人佞
佛优礼喇嘛，至有罡骂者割舌，殴打者断手之事。@
但乾隆密法修炼过程是密不示人的，至今只在藏文《章嘉国师若必多吉传》第十一章“为
文殊大皇帝宣讲佛法”中有较详细描述。《章嘉国师若必多吉传》作者土观·洛桑却吉尼玛
(1737一1801年)是章嘉国师的亲传弟子，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他奉召进京，在北京任掌
印喇嘛、御前常侍禅师等职，颇得乾隆的赏识。他与章嘉国师有师徒之谊，交往甚密，又参与过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 27l
章嘉国师主持的《四体清文鉴》《满文大藏经》的翻译和编纂工作，因而受到朝廷和佛教界人士
的敬重。他所记述的乾隆修习藏密的情况是可信的：
章嘉活佛首次去西藏时(雍正十三年(1735年)一笔者注)赤钦多杰强在讲授教法时
曾预言说：“以后如果你给大皇帝传授佛法，首先要传给自我皈依指导。”这个预言果然实
现了。有一时期，大皇帝要求秘密听受各种佛法，章嘉国师欣然答允，依照上师的指示，首
先简要传授“自我皈依指导”，皇上很快就弄通了其中要谛。尔后，又教授藏文揩书与草书
的写法及正字。大皇帝……其观察智能无需别人指教，所以稍加提示，他便将词义理解透
彻。有一天大皇帝问道：“朕今已学会藏文，现在请章嘉胡图克图垂示佛法修习。佛法无
边，种类繁多，难知究竟，非一朝一夕或零星半点所能领会。然则不论学什么，务必弄懂全
部教法的要点，就需要学习象总摄那样的书籍，不知可有这样的经典?”章嘉国师说：“那
样的经典当然有，显密二道次及《菩提道次第论》是不违背所有教法并将所有经典全部教
诫表示出来，能使人方便获得佛陀之意的论着。”皇帝甚觉洽意，合掌说道：“那就请给我
传授《菩提道次第论》，待学通此论后再传授密乘教诫。”从学法开始，皇上自己就对掌握
教法要点的次第有如此的认识，说明他无疑是文殊菩萨之化身。……章嘉国师依照大皇帝的
旨意，由浅入深地向他教授教法。……章嘉国师将前辈章嘉阿旺却丹全集中的道次指导偈颂
呈献给皇帝，并从所缘境、指导、理解等三方面讲解要点，使大皇帝心悦诚服，并在道次指
导的基础上发愿每天修习所缘相。因此，后来在不断修习无上瑜伽等教法时，无论国事多么
繁忙，皇帝也从不中断，至今未变更。
……皇帝又请问宗喀巴大师的生平事迹，章嘉国师一一作了回答，并且讲述了宗喀巴在
显密二宗尤其在深奥的中观见地方面所达到的成就，说他是西藏前所未有的伟大人物。大皇
帝在认真听受了关于宗喀巴的见地的讲授后，就请求给他传授宗喀巴所传的甚深中观见地，
并要求将这部分写成文字呈献上来。于是，章嘉国师遵旨撰成《甚深中观修习明炬》一书，
进呈给皇帝，皇帝十分高兴。此外，还先后呈献了《供奉上师指导》、《无量光卧修法》、
《药师佛供奉仪轨集要》、《佛菩萨赞颂》、《祈祷文》等很多经书的章节》。
……皇上说：“现在朕欲学习密法，请给我传授入乘法灌顶。还要把你的本尊神胜乐灌
顶法传授给我!”章嘉国师欣然答允。灌顶所用的器具都由皇上自己准备齐全，章嘉国师便
开始给皇帝传授全部的“胜乐铃五神”灌顶法。灌顶时，皇帝请章嘉国师坐在高高的法座
上，而皇帝自己坐在较低的座垫上，直到灌顶结束，皇帝一直跪在地上，聚精会神地如律听
受教法。作为第一次请求传授灌顶的供养，大皇帝给章嘉国师奉献了一具镶满奇珍异宝重约
百两的金质曼扎，并布施财物无算，……大皇帝对章嘉国师比以前更为崇信，从此以后，对
于上师、护法神和教法生起坚定不移的信仰。皇帝听受灌顶后说：“章嘉国师从前是朕之上
师，现在成为朕之金刚阿门+者黎。”承认章嘉国师是密法之主，恪守师徒誓言，对上师言
听计从。
……此后大皇帝又依次听受了“吉祥轮胜乐深奥二道次教授及分支”等密法，坚持每
天上午修证道次，下午修证胜乐二次第。每月初十日举行坛城修供、自入坛场、会供轮、供
养等活动。
……大皇帝还在章嘉国师身前听受了很多其它深广教法，我曾亲耳听见章嘉国师说：
“后来在听讲尊者瑜伽母那若空行森布拉坛场加持法时，出现了智能涌出法语不断的异相。”
在仔细听受“瑜伽母生起及圆满、分支”等咒语和听受“空行修习金刚法指导”时，大皇故宫博物院八十华诞暨国际清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帝将自己的座垫收起，跪在地上，顶礼章嘉国师之脚。这种尊崇，使人难以想象。扎萨克喇
嘛楚臣群培和近侍曲杰丹巴仁钦作为行茶僧在传授灌顶时在场，大皇帝对他们俩说：“我们
是具有三昧耶关系的密法师兄弟099并赐给敕书。@
从以上记述，可知乾隆曾在章嘉国师的指导下，严格按照藏传佛教修习的仪轨，从学习藏文
开始，经过多次灌顶仪式，由浅入深，先显宗后密宗，如法修行，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从宫廷藏传佛教遗迹考察，乾隆在章嘉的指导下把藏传密教最核心最奥秘的部分一密宗四
部谬供奉形式移植宫内j浓缩于宫廷内，修建了密宗四部佛殿雨花阁、梵华楼、宝相楼等重要建
筑。雨花阁位于故宫外西路，有鲜明的藏族建筑风味，是故宫建筑群中唯一的藏汉合璧式建筑。
乾隆十五年(1750年)，在章嘉国师指导下参照10世纪末西藏阿里古格托林寺藏密四部神殿形
式而建。正立面为阶梯形三层，内里四层，它按照藏密的事，行、瑜伽、无上瑜伽四部设计建
造，配置神像，主供大威德、上乐、密集三大主尊．除建有三大主尊珐琅坛城等重器外，还有大
量藏传佛教艺术珍品唐卡、金铜佛像、法器等按藏密四部修行仪轨供奉其中，是藏传佛教密宗义
理与宫殿建筑的完美结合。固
梵华楼是紫禁城内另一处重要的藏传佛教神殿至今仍基本保持着清代乾隆时期的原貌，建筑
完好，陈设齐整。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始建。清代称为“六品佛楼”，梵华楼是清宫廷佛堂
中一种重要模式，与此楼相同的佛堂，紫禁城中还有三座，宝相搂、慧曜楼、淡远楼。“六品”
即藏传佛教修行的六个部分，由西向东依次是：一室般若品(显宗部)，二室无上阳体根本品
(无上瑜伽部父续)、三室无上阴体根本品(无上瑜伽部母续)，四室瑜伽根本品(瑜伽部)、五
室德行根本品(行部)、六室功行根本品(事部)。楼上供奉主尊神，楼下护法神，按照藏传佛
教显宗，密宗四部供设铜佛像、唐卡、供器，显宗密宗集于一体，体现格鲁派显密双修的修持特
色。梵华楼、雨花阁是国内仅存的建筑与文物保存完好的藏密四部神殿。④
这些佛殿并非虚设，一年中宫廷的藏传佛事活动不断，喇嘛唪经及有关佛事，根据光绪朝
《大清会典事例》卷一二一九，内务府则例喇嘛唪经条记载，可见全年有2675人次(不算万寿
圣节、列圣列后忌辰、日食救护等临时活动)，在皇宫御苑中念经做佛事，为皇室祈福禳灾，全
年无一虚日，无论频率与规模与元明宫廷比较有过之无不及。众多的藏传佛殿与其中密集陈设着
佛经佛像佛塔法器，丰富的佛教文物，频繁的佛事，反映出乾隆对藏传佛教的信仰实况。反回头
再看金川首领骨殖制成法器一事，就毫不足怪了，对不了解其宗教功能者，难免惊异，而对修行
藏密者看来是司空见惯之事。
实地考察现存大量的清代宫廷佛教建筑、文物、档案，使得我们对清代宫廷中藏传佛教的认
识更为清晰。清朝与元明两代情况具体表现不同，每个清朝皇帝对藏传佛教的好尚也不尽相同，
但从宏观上看是与元明宫廷一脉相承的，有着文化历史多方面的深层原因，是元明以来藏汉文化
交流的继续和发展，也是清代历史大环境使然。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 273
附清代皇家佛事表
日期 喇嘛人数 地点 佛事内容 全年天数
每日 20 中正殿前殿 唪吉祥天母经 365
每日 9 中正殿后殿 唪无量寿佛经 365
每日 3 中正殿后殿 唪龙王水经 365
每月初一、十五日 10 中正殿前殿 唪无量寿佛经 24
每月初一、十五日 5 中正殿前殿 放乌卜藏 24
每月初一、初八、十五、三十日 10 中正殿西配殿 唪大游戏经 48
八月初九至十一日 108 中正殿前殿 唪喇嘛贡献经、尊胜佛母经 3
十二月二十九日 184 中正殿前殿 跳布扎、唪护法经 l
十二月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日 36 中正殿前殿 唪迎新年喜经 3
每月初一、十五日 10 养心殿佛堂 放乌卜藏 24
每月初一、十五日 20 圆明园清净地 放乌卜藏、唪无量寿佛经 24
每月初一、十五日 20 恩佑寺 放乌卜藏、唪无量寿佛经 24
每月初一、十五日 15 永安寺前殿 放乌卜藏、唪大游戏经 24
每月初一、十五日 15 报恩延寿寺 唪长寿佛坛城经、清净经、斗母经 24
每月十三、二十三日 20 圆明园清净地 放乌卜藏、唪药师经、沐浴经 24
每月初一、初七、初八、十三、十
音、_十=～一十百日
7 慈宁宫花园 放乌卜藏、唪无量寿佛经 84
每月初一、初八、十三、十五、三
10 正觉寺 放乌卜藏 60
十日
每月初～、初八、十三、十五、三 唪金剐经、药师经、长寿经、宝
十日
13 昭庙 60
匣经
每月初六日 7 慈宁宫西廊 放乌卜藏、唪金刚经 12
每月十三日 50 雨花阁德行层 唪尊胜佛母坛城经 12
每月十五日 7 大汤山 放乌卜藏、唪龙王水经 12
正月初一至初八日 400 宏仁寺 跳布扎、唪吉祥经 8
二月十二至十八日 108 宏仁寺 唪藏经 8
惊蛰节 21 大汤山 唪龙王水经 1
三月初七至十三日 10 雍和宫 唪时轮王佛经 7
三月十四至十五日 100 雍和宫 唪时轮王佛经1
2
四月初二至初十日 100 圆明园清净地 唪上乐王佛经 9
四月初七至初九日 54 嵩祝寺、法渊寺 唪无量寿佛经 3
四月初八日 108 圆明园清净地 放乌卜藏、唪十六罗汉经 1
四月初八日 12 圆明园清净地后殿 唪龙王水经 1
四月初八日 5 雨花阁无上层 唪大怖畏坛城经 l274 故宫博物院八十华诞暨国际清史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续表
Et期 喇嘛人数 地点 佛事内容 全年天数
四月初八日 54 报恩延寿寺 唪无量寿佛经 1
七月十五日 7 畅春园 唪药师经 1
七月十五135I 4 西花园 唪药师经 1
十月二十四至二十六Et 108 阐福寺 唪藏经 3
十月二十五日 343 阐福寺 唪喇嘛贡献经 1
十二月初七至初九日 200 宝华殿东西配殿 唪救度佛母经 3
十二月初十日 100 宝华殿 跳布扎、唪财宝天王经 l
唪十六罗汉经、无量寿佛经、大怖
十二月十四至十六日 108 大慈真如宝殿 3
畏经
十二月十四至十六日 54 大圆镜智宝殿 护法经 3
十二月二十一至二十九13 120 阐福寺 唪秘密佛经 9
二月初八日 10 雨花阁瑜伽层 唪毗卢佛坛城经 l
八月初八日 10 雨花阁瑜伽层 唪毗卢佛坛城经 1
三月初八日 15 雨花阁智行层 唪释迦佛坛城经 1
六月初八日 15 雨花阁智行层 唪释迦佛坛城经 1
九月十五日 15 雨花阁智行层 唪释迦佛坛城经 1
十二月十五日 15 雨花阁智行层 唪释迦佛坛城经 1
万寿圣节 唪无量寿佛经、吉祥天母经 1
列圣列后忌辰 唪金刚经
日食 放乌b藏、唪救护经
总计喇嘛人次 2675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⑧
据光绪朝《大清会典》卷一二一九制表
《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一o o八，乾隆四十一年五月壬申。中华书局影印本。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旨意底档：造办处活计库》，第3731号。
“雅曼达噶”是藏传佛教的护法神名，即“大威德怖畏金刚”，通常按梵文音译写为“阎曼德迦、雅曼
达噶”、清代宫廷文献中译写为“雅曼达噶、威罗瓦金刚”此神是藏传佛教格鲁派护法神，也是主修的
三大本尊之一，其余两尊为密集金刚、上乐金刚。雅曼达噶坛是专门供奉祭祀此神的坛场。
《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一oo七，乾隆四十一年四月己已，中华书局影印本。
《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二八四，乾隆十二年二月癸酉，中华书局影印本。
庄吉发著《清高宗十全武功研究》一七二页，中华书局，1987年版。
《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一o
o
o至卷一o o二。中华书局影印本。
[意]图齐、[西德]海西希著：《西藏和蒙古的宗教》第156页，耿升译，王尧校订，天津古籍出版
社，1986年版。嘎布拉法器与乾隆皇帝的藏传佛教信仰 275
⑨《西藏的神灵和鬼怪》第473页、第474页，[奥地利]勒内·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著，谢继胜
译，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版。[美]彼得·克罗斯里·霍兰德：《西藏传说及民间故事中的乐器》，
刊《喜马拉雅的人与神》第89页，向红笳译，青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
⑩《塔尔寺志》第240页。色多-罗桑崔臣嘉措著，郭和卿译，青海人民出版社，1986版。
⑩钦则旺布著、刘立千译注：《卫藏道场圣迹志》第8页，民族出版社，2000年版。
⑥吴世昌著、吴令华编《文史杂谈》第173页。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
⑩见《元史》卷二百二，列传八十九，《释老》。
⑩(明)沈德符撰：《万历野获编补遗卷四》，第916页，中华书局元明史料笔记丛刊。
⑩《武宗实录》卷七一二，页一五二九，正德六年二月己亥。
⑩《世宗实录》卷一八六，页三九三二，嘉靖十五年四月癸巳。
⑩《世宗实录》卷-／k七，页三九五七，嘉靖十五年四月乙丑。参阅杨启樵《明清皇室与方术》，上海书
店出版社，2004年版。
⑩(明)余继登撰：《典故记闻》卷一五，第278页，中华书局元明史料笔记丛刊。
⑩见1999年台北故宫博物院出版，蔡玫芬著《皇权与佛法——藏传佛教特展图录》图39嘎布拉数珠，
乾隆四十五年十月班禅进。放数珠皮匣内墨书汉满蒙藏四体文字：“乾隆四十五年十月二十七日，班禅
额尔德尼在宁寿宫念经呈进嘎布拉念珠一盘”；图52扎嘛噜手鼓，布达拉庙内二世、三世、五世达赖
喇嘛手执。附圆漆盒，内墨书汉满蒙藏四体文字：“布达拉庙内密藏供奉尊圣喇嘛根敦札木素、达赖喇
嘛索诺木札木索及五辈达赖喇嘛等手内常执噶尔马时成造之大利益扎嘛噜鼓”；图53扎嘛噜手鼓，永
宁寺内章嘉胡土克图辈辈手内常执。带漆盒，内墨书汉满蒙藏四体文字：“永宁寺庙内密藏供奉章嘉胡
土克图辈辈手内常执大利益扎嘛噜鼓”。图98乾隆五十八年济咙胡土克图进古德嘎布拉供碗。
①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乾隆二十四年、三十八年、四十四年、五十七年《各作成作活计清档》。
③详见王家鹏《中正殿与清宫藏传佛教》，刊《故宫博物院院刊》1991年5期。
②《高宗实录》卷一四二七，乾隆五十八年四月辛已，中华书局影印本。
②土观·洛桑却吉尼玛著，陈庆英、马连龙译：《章嘉国师若必多吉传》，第181—185页，民族出版社，
1988年版。
@藏传佛教经典分为显教密教两大部分，代表了大乘佛教的两大宗派。显教经典称经部，密教经典称续
部，分为四大续部，简称密宗四部，是事续、行续、瑜伽续、无上瑜伽续，代表了密教发展的四个不
同阶段。各续部有不同的经典、佛像、修持方法。其中的无上瑜伽密法，被西藏佛教视为密教的最高
法门。
@详见王家鹏《故宫雨花阁探源》，刊《故宫博物院院刊》，1990年1期。
①详见王家鹏《故宫六品佛楼梵华楼考——清代宫廷佛堂典型模式》，刊《明清论丛》第一辑，紫禁城
出版社，1999年版。嘎
学习了 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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