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沈”姓记载看女真姓氏的变化
本文发表在国家中文核心期刊、民族学核心期刊《满族研究》2006年第二期 摘要:“沈”姓满洲族的老姓说法不一,“老姓”中没有“沈”字,还有朝鲜族沈姓和“沈氏”汉军八旗融入满洲族。但事实上,辽金时期女真有“沈”的姓氏即“沈谷”(“彻穆衮”),尽管可能是音译,但是其他姓氏如“童”也存在,《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记载后金女真有大量汉姓“沈”和女真名字者的记录。因为民族生存战争、土地的争夺与保卫,因为女真族、满洲族颠沛流离的生活环境和历史,因为没有相应的文化建设,一般女真族没有连续家谱的记录,女真到满洲的姓氏从来不连续,满洲族的家谱绝大多数的撰写始于多尔衮进关后,我的家谱也同样。从“沈”姓在后金女真中存在的举证,往前到辽金时代、往后到清代,“沈”姓都是以不同表现形式存在着,说明从辽金女真、后金女真、以及到辛亥革命前后满洲族都有“沈”姓氏,和这个族群一样,“沈”姓氏是变化演绎的,女真到满洲族姓氏同样是变化演绎的。
关键词:后金女真;沈姓;女真生活的环境;女真和满洲姓氏的演变 《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是日本池内宏、内藤虎次郎、羽天亨博士“根据景印太白山史库本朝鲜李朝实录所载明代有关满洲蒙古资料抄录编撰而成”,“实录中明代有关满洲蒙古的记事,内容广泛,本书搜罗无遗。……凡明代之满洲对外活动事迹,社会习俗等记事悉予搜集”,日本学者摘录的时间是上个世纪日本“昭和”年间,所以称呼“满蒙史料”。但研究对象的历史年代是明代,况且是根据朝鲜《李朝实录》摘抄的,“有关蒙古及蒙古民族的记事,因数量不多”,“女真民族的政治、军事、经济上之政策、辽东和朝鲜交涉事迹亦均包括在内”①,因此应该主要是后金女真的资料。《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作为研究后金时期女真民族的资料是完全可以的。
汉族都有自己固定的姓氏,一般都是姓氏不变,孔子家族的家谱已经到了80代。辽金女真也有自己的民族姓氏,如完颜氏、徒单氏等等。其实在金灭辽后,女真有“一人二名”,如“舍音,汉名杲;萨哈,汉名思敬;斡里斜布,汉名宗望;罗索,汉名良弼;额尔衮,汉名宗峻②”,在《金史》附录的《金史语解》里载有女真姓氏和汉姓氏的对应关系“完颜,汉姓曰王。乌古论曰商,迄石烈曰高。徒单曰杜。女奚烈曰郎……”可见辽金时期女真族的姓氏受到汉族的影响。元灭金后,女真族尚存但是女真文字似乎就逐渐不再使用了,是否姓名也受影响呢。
金过渡到后金,一些女真姓氏还没有变化,如完颜、赫舍里,仍然还是这些姓氏,一些有了变化,如女真的“夹温”姓氏到后金的时候就是“童”(佟,朝鲜李朝还写为“仝”),到明末清初的时候改爱新觉罗氏了,并且还有了布库里雍顺的传说。金到后金,再到入关前后的满洲和辛亥革命前后,女真族或者满族的姓氏变化着演绎着。 凡谈满族,必然说满洲八大姓氏“佟关马索齐(有说是“赫”)富那郎”,这些姓氏甚至都成为专门学问了。还有伊尔根觉罗、尼玛察氏、舒穆录氏、西林觉罗氏等等大姓氏,他们的汉姓分别是赵、杨和顾、蔡。满族大姓氏都有代表人物出现在《清实录》、《八旗满洲氏族通谱》、《清史稿》、《钦定八旗通志》里,如鳌拜、图海、索额图、费扬古、和绅、那兰性德。满族的那些小姓氏在清代功德簿里是看不到的,正因为看不到小姓氏满洲英烈和高官,所以小姓氏成为越来越微不足道的姓氏。如汉姓“沈”的满洲族人,其老姓有的说是沈佳氏,给嘉庆皇帝生了一个格格的逊嫔就是沈佳氏的,和满族近缘的锡伯族也有沈佳氏,但是“沈佳氏”在《八旗满洲氏族通谱》里是查不到记录的。有的书籍考证沈有几个姓氏来源:“申佳氏”(海西女真72个老姓之一),这个在通谱里可以查到,我的祖先就是申佳氏; “都善氏”,分别取汉姓(都谐音)杜和(善谐音)沈;颜济里氏,北京满族汉姓沈的还有老姓是颜济里氏(见《辛亥革命后的北京满族》一书);爱新觉罗氏,有人到岫岩汤沟镇调查那里的沈姓满族的老姓居然是“爱新觉罗”,岫岩“汤沟镇沈氏(爱新觉罗氏)。镶黄旗,长白山四道沟人,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先落户于东大营子,后移居汤沟东虎沟(今东兴村)。行辈排10字诗为:‘世志万凤德、吉庆福常春’”③;那木都鲁氏,一位沈阳的70多岁沈姓满族同胞言之凿凿,他家来自沈阳郊区沈家林子,他老姓是那木都鲁;朝鲜族沈姓很多,其俘虏融入满族后姓氏不变,还有部分汉军八旗沈姓,通谱里有叫“沈氏”。汉姓沈的满族们说起自己的老姓真是众说纷纭。
满洲族的历史变迁导致姓氏变化很大,满洲八大姓氏有许多的资料可供查询,那些满族小姓氏缺乏资料查找,如果沈姓就是“沈”氏汉军,那么也就不需要查了。但是汉姓沈的满族老姓确实还有申佳氏、都善氏等,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满洲老姓采用了沈姓,还有可能居住在沈阳南边的沈水之滨的女真人或者满洲人在辛亥革命后采用这个字做姓,虽然是主观猜测,但也有一定根据,因为马佳氏住在马佳地方、宁古塔氏居住在宁古塔这个地方、乌苏氏居住在乌苏地方、栋额部落不是还以“栋”取姓氏“董”、“鄂”吗。
采用汉姓“沈”之前,即满洲族之前有“沈”姓吗?翻阅资料可以查到在女真族里有“沈谷”的姓氏,据他人考证女真的“沈谷”就是来源于女真“彻木衮”,快读“彻木衮”的音就是“沈谷”的音,因此“沈谷”是女真语“彻木衮”读音的汉写体,“沈谷”是什么意思?沈谷和沈有关系?不知道后来满洲族的申佳氏与沈谷氏或者撤穆衮关系是否一脉相承,总之是读音一样、都善氏和徒善氏有什么关系?是否金代女真姓氏“沈谷”的演化有关,包括猜测的“沈水之滨”的姓氏。其实申佳氏(沈佳氏)、都善氏也好,沈谷也好,都是来自女真读音写成不同的汉字罢了。 辽金和满洲族时代见到的就是这样”沈”姓,和清代最接近的明朝后金时期女真有“沈”姓吗?
《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和相关的明代关于后金女真民族的记载文字,有大量的“沈”字的后金女真族者存在,名字和辽金时期以及清代都不同。
如“沈阿之应可”父亲叫“沈者罗老”,“沈阿之应可”儿子叫“沈阿时哈”。“阿之应可”“阿时哈”“者罗老”显然没有汉字意思,完全是女真族的语音转写,这个“沈”和辽金时的“沈谷”有继承关系吗?或者也是译音吗。“沈”如果不是姓而是名字,那么他们的儿子为什么还是这个字呢。《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沈”姓女真的资料记载实在是很多:
沈阿之应可:是建州(野人)女真人。关于他的历史记载:
在朝鲜李朝戊辰年间,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李克均驶奏李朝皇帝说,沈阿之应可儿子沈阿时应哈与邻居两人在江界狩猎因追猎物越江,被朝鲜军人李完者射杀,另外两人轻伤,朝鲜认为建州“野人性本凶狡睚眦必报”,而且沈阿之应可“有报复之语若与达罕部落东西相应连党做耗则边虞益深矣”。“然沈阿之应可因其子被杀痛愤车仁巨等再被西征其类多见杀虏彼若大举入寇后悔何及”④。担心野人女真部落大举进攻报复朝鲜,因怕战火烧起急命大臣们开会商议对策。当野人女真斡黑能率沈阿之应可前来要求解释的时候,李朝官员接待他们并说明不是国家的政策是误会,并要求女真酋长达罕转告。在朝鲜中宗皇帝丙子年间的时候,朝鲜平安道节度使曹閏孙启告:温火卫那里的人童束时等说:建州卫的女真人沈阿时应可等将准备在冰消雪化前的时候到朝鲜满浦的各镇堡进行袭扰活动。这里印证了“沈阿之应可”这个“沈”姓女真人的存在。
沈阿时应介:建州卫酋长。有关记载:
朝鲜李朝平安道观察使金克成飞驰奏报该国皇帝:节度使李之芳在正月初九的时候,到虚空桥留下了左卫将李菡、中卫将韩圭、右卫将柳泓,而自己率领八都将到闾延。12日李菡因在上洞口割取马草的时候,女真骑兵上百人从山谷里呼喊着猛攻朝鲜军,经过被动抵抗,菡将军被女真军所围困,他虽然亲自用弓箭射杀三个女真兵,并且高呼突围,但还是被女真弓箭所射中,因为天时已晚只好且战且退回到军营,进入陈中江界。军官金南海、甲士田富成、田国宝战死,韩圭所带领的士兵四名也战死。满浦镇飞报:女真将领李童儿领兵千余,呼应建州卫酋长沈阿时应介、沈甫乙厚等准备攻击朝鲜军士,后来有人提前告之。“建州卫酋长沈阿时应介沈甫乙厚等欲邀击从征军士皆因彼人进告传报者也”⑤。
这里记述了建州女真酋长名字叫“沈阿时应介”,同样是“沈”姓而且是部落酋长。
沈阿时哈:沈阿之应可儿子,建州女真人。沈阿时哈被杀的问题,在李朝实录里有多出记述,关于他的记载:
在朝鲜庚午年的时候,朝鲜李朝皇帝召集开会,议论平安道防务问题,问是否需要合防,朝鲜官员郑昌孙、韩明浍、卢思慎、李克培认为野人(女真)部落不多,虽然心怀报复,但恐怕不容易大规模的进犯,何况现在建州女真酋长达罕等都要归顺,而且阿时哈被杀,他们都知道不是朝鲜国家的问题,要归咎于三下伊,野人的进攻计划虽然不可以预测,以现在的形势观察他们,肯定没有意料之外的担忧,各个镇分守的军士虽然不足,不能出兵征讨但是足以自守。现在平安道饥谨的百姓还没有复苏,如果又要合防,首先是把自己搞疲倦,恐怕不是良策啊。朝鲜官员沈浍、尹士昕、尹弼、商尹壕议论今年助战,节制使及军士既然不下送,如果敌人大举出来围困城池,恐怕难以招架,准备防御的紧迫正如兵曹所启奏的一样。洪应认为敌人(野人女真)纵使有报复之心,沈阿之应可丧子虽然打算联合其他女真进攻,但是他们的气势已经衰弱,哪还有围城的举动呢,他们的举动如同鼠窃狗偷那么小不必合防,黄海道年年入防,这样都不见敌寇来袭,而自己先搞疲劳自己,何况本道今年农业严重失收,应是休养之年所以不能搞合防的事情。从资料看,李朝承认杀害女真人沈阿时哈的事件。
平安道观察使李崇元、节度使李克均说:今天听到你们所启奏的野人女真要求买牛畜与来拜访的事情,如果他们用好马来卖,我们只能用盐酱布匹等物品交换贸易,不能答应事前已经下谕的。今天女真人赵亐老哈等人的请求不可答应他们,以后他们再请求,则可以告诉他们女真人说:买卖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我们的牛和地缺少,人民不肯卖,怎么可以强求呢,而且前日野人达罕说打算来归顺的话,至今另人难以相信,今天巨石的言论如此可以证明他们并非诚心的。而且达罕以一族人被杀的因由,怀疑猜测不已,野人女真沈汝弄可也以沈阿时哈被误杀的事情含愤不已。我国前段时间被进攻和沈阿时哈被杀的理由不可不解释,以揭开他们的疑惑。如果李巨石、沈汝弄可等人还要来参见,出于诚心则宜马上接待,而且三下伊等也抓了我们的人,以前都没有听说,而且他们肯定将把人藏匿不给我们知道,公卿要追问再启奏吧。现在我们与女真的矛盾并非一件,他们提出要归顺,即使不是想得到我们的盐酱布匹等物,就必然是想窥探我们防务的虚实等问题,所以要落实各项措施严守如果敌人到来,就不会因为没有防备而导致战备松弛。“沈者罗老长子阿之应可云去五月间亲子阿时哈与其邻居二人越江畋猎为朝鲜人所射阿时哈死二人见伤控告中朝必欲报复”⑥。沈阿时哈与沈阿之应可是父子,形成血缘的姓氏联系。由资料来看,李朝不愿意和女真做生意、还对女真严加提防。
沈阿尚可:建州卫女真人。关于他的记载:
“……建州卫彼人浪老投等四人出来于满浦告云彼人沈阿尚可沈甫好伊等多聚兵马相言曰朝鲜兵马今年亦必复入于闾延茂昌我等当要截其后……”⑦。朝鲜国中宗丙申至(戊戌)年间,平安道兵使曹闰孙飞驰启奏:正月二十六日,建州卫女真浪老投等四人出来我国满浦告诉曹闰孙他们,女真人沈阿尚可、沈甫好伊等积聚许多兵马,他们相互之间说,朝鲜兵马今年也必将再次进入于闾延茂昌,我们就要在这里阻截他们的后路,不然就当是在水上做土匪,朝鲜满浦等处边关将领预知这个消息后,多数士兵都害怕得病倒了,没有病的士兵都认为赢是很困难的,敢主动出战的很少,这样的情况使李朝皇帝忧虑。女真野人“沈阿尚可”是军人,和沈甫好伊等集合许多兵马准备伏击朝鲜军,使朝鲜朝野震动以至把朝鲜军人吓得要装病不出征。
沈阿郎哈:婆猪江斡朵里女真野人。关于他的记载:
“已亥上将讨婆猪江野人……闾延军全义者交战之时亲见斡朵里沈阿郎哈责以负恩为贼……婆猪江野人沈阿郎哈”⑧。朝鲜国世宗已亥年间,李朝皇帝要讨伐婆猪江“野人”女真,打算先听听大臣们的想法,密令政府六曹三军都镇抚等都陈述接待的方法、声讨定罪的言辞、攻伐的策略,议政黄喜等朝鲜官员在会后,组织军队向女真人发动进攻。朝鲜明明是侵略婆猪江女真,反而声明应给女真人先定罪名,认定女真人忽喇温等人超越20多天的时间深入朝鲜境为贼作乱,承认朝鲜人和女真族“一向有宿怨”,责备女真人诱使他们边将,乘他们懈怠偷偷发动攻击,“作贼杀掠无辜”,这些阴谋已经是有罪,还诈称是兀狄哈人……。
资料里还说明婆猪江斡朵里沈阿郎哈等女真军在女真人的家园婆猪江和朝鲜入侵军人发生了战斗。婆猪江就在中国吉林省,朝鲜人不是侵略是什么呢。女真军人沈阿郎哈勇敢地和朝鲜侵略军进行了战斗。
沈吒纳奴:“野人”女真。记载:
“甲午遣前少尹朴好问护军朴原茂于野人李满柱沈吒纳奴林哈刺处审察野人等作贼真伪及种类多少与山川险阻道路遐迩”原文说的是,世宗甲午年间,少尹朴好问、护军朴原茂在野人李满柱、沈吒纳奴、林哈刺处审查女真人等为匪真假以及种类,多少与山川险阻道路远近。“壬申视事上谓左右闾延被虏人未还者尚多马牛则专未还欲令崔润德送人于李满柱林哈刺沈吒纳奴诘之……”⑨。世宗壬申年间,世宗皇帝视察事情时问左右说:闾延被俘虏的人没有被归还的还很多,马牛则均没有归还,打算下令崔闰德送人到李满柱、林哈刺、沈吒纳奴处质问原因。
后金女真人沈吒纳奴和李满柱共事,朝鲜人歧视女真人,认为他们是土匪,李满柱是李诚善阿哈出的后代,一直就是建州卫女真首领,怎么能是土匪呢。
沈伊时可:女真野人。有关记载:
“丁酉平安道观察使李崇元驰奏启建州都督李达罕子李多之哈等请来朝……今达罕都督子李多之哈及沈伊时可李所乙古等接踵出来……达罕乃建州酋长其祖父满柱曾见杀于我含愤不少……沈伊时可之类但称沈者罗老亲孙……”⑩。原文说的是,朝鲜成宗丁酉年间,观察使李崇元启奏:建州都督李达罕儿子李多之哈来访,朝鲜皇帝要求大家商议,因道路难走,所以自古建州卫女真人来拜访都不走那些道路,说前段时间女真人斡黑能和李巨石等诚心来归顺,但因道路问题无法到达这里,如果多之哈诚心归顺而不接纳恐怕他会怨恨,所以也不能不接纳沈伊时可、李所乙古等人、李满柱侄子释仇归降也应该接纳。达罕是建州女真酋长,他的祖父李满柱曾经被朝鲜人残杀,所以说李达罕含愤于朝鲜。沈伊时可是沈者罗老亲孙子,他也出现在达罕与朝鲜会面的文字里,说明也不是一般人物。
沈伊时哈:建州女真人。有关记载:
“庚戌以婆猪江住千户童阿罗愁为本处副万户婆猪江都指挥使沈伊时哈为本处万户建州卫住指挥王者多王昆伊等为本处副万户汝吾住万户金亦留为本处万户”⑾。沈伊时哈在当时是婆猪江都指挥使,婆猪江发源于长白山西南麓,流经今天的白山市、通化市和辽宁新宾、伊通后经鸭绿江入海。是女真人的“母亲河”。
沈伊时马:女真野人“指挥”。见“乙酉朔礼曹启指挥沈伊里多沈伊时马童於澄臣等职带指挥请依例除万户侯从之” ⑿
沈伊时麻:建州卫女真,见 “李满柱者之类一如沈伊里大沈伊时麻童於澄巨之类”⒀。
沈伊里多:建州首领李满柱手下指挥官。“世宗丁丑(已卯)年间,李满柱遣指挥沈伊里多来献土物”“庚辰年间,世宗在勤政门接受上朝并且引见李满柱使者沈伊里多等。⒁”“沈伊里多”是李满柱手下的指挥,也代表李满柱女真部落到朝鲜李朝纳贡。
沈伊里大:建州卫女真。见“李满柱者之类一如沈伊里大沈伊时麻童於澄巨之类”⒂
沈一(伊)大:建州卫居,见“温下卫野人指挥金何叱多等来言传闻建州卫居沈一大云乌刺山成城住彼人等欲擒虏秋收农民或欲劫掠孤单人家将聚兵犯边”⒃。
沈于许:“乙酉平安道都观察使启兀良哈沈台照下沈于许到闾延郡”⒄。有的资料认为兀良哈是蒙古的部落,但是有资料认为是女真部落,沈于许在这里被朝鲜人说成是兀良哈部落的。
沈亐老哈:“野人蒋舍澄可蒋上同介俱是达罕都督切族依李多之哈例上送为便沈汝弄介沈亐老哈等欲令其子丹秋可侍朝”⒅。看来沈亐老哈与蒋舍澄可、蒋上同介一样都是达罕都督手下的女真人。
沈亐漏哈:建州女真。“建州卫野人沈亐漏哈”⒆。这个沈亐漏哈与沈亐老哈可能是同一个人。
沈於乙巨:建州卫居“建州卫野人宣夫介金仇加等达罕及沈於乙巨等”⒇
沈於虚乃:“建州卫野人沈於虚乃近日欲於镇境作贼军马已整齐见知出来云各镇防备”(21)
沈於许老:“兀良哈千户沈於许老等四名将指挥沈者罗老印信文引一纸”(22)。沈於许老是兀良哈部落的千户。
沈於虚老: “婆猪江兀良哈沈於虚老”(23)。沈於虚老在这里被认为是婆猪江的兀良哈部落的人。
沈於弄可:女真族。“野人沈於弄可等出来”(24)里可见沈於弄可被朝鲜人认定是野人女真。
沈家音哈: “建州卫都指挥使沈家音哈温下卫护军朴古里”(25)。原文在索引里的是“沈家音波”与文献里的“沈家音哈”可能是音误,实为同一个人。
沈吾乙只:建州女真,见“建州卫野人沈吾乙只与温下卫野人李时驴未切族”(26)。
沈吾应只: “野人沈吾应只”(27)就是建州女真居民。
沈吾鹿哈:原书索引注明是“沈吾鹿哈”但是解释是“沈吾应只”,应该是原书错误。“建州卫野人护军李巨石等九人请输诚纳与沈吾应只”(28)。因为都是建州女真人,所以护军李巨石等九人要求给他的有所交代。
沈项时哈:“建州卫沈项时哈”(29)说明沈项时哈是建州卫的人。
沈黄时哈:“歧山卫与毛邻卫……沈黄时哈死而王山赤下独在”(30)。
沈时里哈:建州女真李满柱手下指挥,见“李满柱率管下指挥沈时里哈沈者罗老”(31)。
沈日多: “建州卫野人沈日多来告于我卫酋长金刚里哈曰”(32)。可见沈日多是女真人。
沈者儿哈: “建州卫兀良哈沈者儿哈等三人”(33)。
沈者罗老:建州卫人,沈阿应之可的父亲、沈阿时哈的爷爷(34)。
沈者刺老:女真人。
“已卯-(壬午)左赞成申槩上言凡为讨贼得其渠魁庶无后患传曰去草不去根终当复生蔓难图也征年北征将帅唯以多级为功其所杀掠率多老幼非唯遗厥贼魁亦且不及壮勇故其小丑至今为梗今日将士若又效尤不得其魁则其怨益深其谋益急收集散亡卧薪尝胆势将复振或投身处野贼哀鸣交结引诱乡道其为边患殆甚于前北鄙之势无满柱一人则一境晏然矣既得其魁则势似破竹或降之或残之一朝事也其他沈者刺老辈蝼蚁耳诱之则可以归顺讨之则易得歼灭不足患也”(35)。
原文意思是:朝鲜已卯-(壬午)年间,左官员赞成申槩的上报奏言:凡是讨伐“贼(女真)”要抓到他们的首领百姓不要留下后患,所以说拔草不拔根始终会重新恢复生机,以后就难办了,过去北伐多以斩首级多少为功劳,他们所杀死的多数是女真老人儿童,不是根据抓获首领为功劳,而且还不如抓获青壮年女真,所以他们女真“小丑”现在还在作对,如果今日我们朝鲜军队将士还是向过去那样不抓他们的首领,那样女真人对我们怨恨更深,他们对我们的谋算更急迫,他们就会收集流散逃亡的女真人卧薪尝胆,他们将会恢复振兴或者到更远的地方,到乡村诉苦伸冤交结朋友在我们的边境作乱,甚至可能危机形势会超过过去。北部女真的情况,如果没有(李)满柱一人,那么整个环境就安静了。抓获女真的首领,形势就会势如破竹,女真人或者投降或者崩溃一个早上的事情了,其他女真人如沈者刺老之辈就象蚂蚁那样,给他们甜头诱惑他们可以归顺,讨伐他们就可以消灭,根本不足为患。这里可以看出李朝对女真人的敌视态度。
沈诸衆巨:建州野人“沈诸衆巨李彼先老等二百将士”(36)。
沈汝弄可:建州野人“沈汝弄可近日亦构隙者也……今日达罕以一族被杀之故怀嫌不已(沈)汝弄可亦以阿时哈之事含愤不少”(37)。
沈汝弄介:建州 “野人李巨石沈汝弄介等欲入朝”(38)。
沈汝弄巨:女真“指挥沈汝弄巨延车伊澄巨千户老用蒙古亡应家等来翼日”(39)。
沈汝弄哈:女真“野人沈汝弄哈”(40)。
沈松古老:“丁亥以兀良哈副万户未老为万户指挥检事忽失塔阿下副万户副司正李罗吾化金所时时古司正沈松古老刘松土马巨车多都邑道饵赤斜的副司正斡朵里万户童阿下宣……”(41)。由此看“沈松古老”是官至司正,在指挥检事忽失塔阿手下工作。
沈尚同介:是沈者罗老孙子也是女真指挥“野人指挥沈尚同介等五人来言祖父沈者老”(42)。
沈吒纳哈:女真侦察兵.”朴多弄哈於乙卯年随沈吒纳哈侵我闾延等处今欲入寇潜来闲谍无伊应哈与忽喇温结婚谋欲引诱做贼先来探候汝等”(43)。
沈台照下:“丁卯礼曹启自愿侍卫上来兀良哈斡朵里兀良哈女真等……兀良哈沈台照下沈于许到闾延郡”(44)。 沈甫所罗:建州女真,见“建州沈甫所罗”(45)。
沈波老 “兀良哈指挥所……四等次第沈波老”(46)。
沈甫乙厚:建州卫女真酋长““建州卫酋长沈阿时应介沈甫乙厚等欲邀击从征军士皆因彼人进告传报者也””(47)。
沈甫好伊:女真军官“沈阿尚可沈甫好伊等”(48)。
沈丁土伊:建州向化人女真“向化人沈丁土伊……往建州方向”(49)。
沈毛知:女真人。见“野人沈汝弄巨告兄沈毛知”(50)。 明代后金女真的姓氏受明朝和李朝影响,根据《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索引中整理出来的“姓”如下:
尹、引、因、于、亐、禹、云、永、英、亦、延、於、王、欧、温、奥、加、可、河、家、下、哥、火、、我、卧、回、牙、介、怀、会、海、艾、赫、额、括、千、韩、咸、斡、完、劝、欢、贵、管、其、吉、仇、许、巨、童、金、今、巾、苦、具、郡、奚、月、申、沈、杨、、彦、古、元、胡、吾、高、洪、厚、黄、好、侯、光、弘、阜、忽、忽失、夹温、端木、伯颜、黑、兀、骨、崔、佐、锁、撒、三、扎、察、赛、山、之、子、施、只、时、时、色、实、沙、者、舍、这、谢、车、斜、释、朱、主、守、愁、秋、所、修、从、充、诸、姐、处、如、汝、锄、尚、照、大、小、松、将、升、肖、常、上、称、仍、慎、津、森、真、仁、生、盛、薛、赤、石、贱、素、苏、宋、曹、双、束、多、堆、打、太、他、朵、对、带、乃、卓、达、吒、脱、淡、知、著、赵、张、澄、撤、泥、都、图、吐、塔、佟、仝、豆、投、冬、董、答、东、那、得、同、秃、讷、屯、南、内、难、尼、奴、宁、波、哈、马、把、白、拜、裴、伐、莫、非、夫、文、甫、边、亡、忘、朴、卜、睦、麻、末、每、么、万、满、无、毛、孟、木、蒙、也、右、雄、要、余、罗、落、刺、李、刘、陆、里、柳、梁、林、浪、卢、老、郎、良、了等(51)。以上的“姓氏”不是孤立的出现,而是大量反复以不同名字的再现。
除了开头的“姓”,他们的名字也喜欢用相同的字或音,如用“阿应时可、阿古里大、阿时哈、伊里可、伊下多、於已巨应巨、汝弄巨、亐老哈、贴木儿、不花、速不花、於虚里、伊(一)大、者罗老……”,如李姓的“李阿应时可、李阿古里大、李阿时哈、李伊里可、李伊下多、李汝弄巨、李豆兰贴木儿”;姓赵的有“赵伊时哈、赵加乙豆、赵胡失麻、赵沙罗甫下、赵马吾阿、赵都乙赤”;王为姓氏的“王都乙好、王哈土塔、王答兀、王山赤下”;家做姓氏的“家里应介、家里应可、家应哈”;仇为姓氏的“仇应时多、仇赤里失巨、仇音夫可、仇所时沙”;童为姓的有“童甫伊多、童不花、童猛哥贴木儿、童伊时介、童於虚里、童凡察、童山”;豆姓氏的有“豆伊应巨、豆弄可、豆兰贴木儿”;多姓的有“多时应巨、多伊巨、多音波老、多弄可”;阿姓的有“阿伊大、阿伊多介、阿伊贴木儿、阿伊不花、阿时应哥、阿时应可、阿时应哈、阿时哈”;沈姓的有“沈阿应时可、沈阿古里大、沈阿时哈、沈伊里可、沈伊下多、沈於乙巨、沈汝弄巨、沈亐老哈、沈於虚里、沈者罗老”;浪姓的有“浪亐老哈、浪於乙巨”;伐姓的有“伐伊应可、伐伊大、伐乙巨豆”;伯颜为姓的有“伯颜不花、伯颜贴不儿”;姓夫的叫“夫乙巨、夫之应可、夫之应介”;括儿牙做姓的“括儿牙火石铁木儿、括儿牙乞木那、括儿牙秃成改、括儿牙兀难”;夹温为姓氏的“夹温猛哥贴木儿、夹温不花、夹温赤兀里”;金为姓氏的“金伊郎介、金伊郎哈、金阿都乙赤、金火矢贴木儿”……。建州的酋长达罕也叫“李达罕”(52),因为李满柱的李就是赐姓,其祖先就是阿哈出,后来明朝皇帝赏赐“李”叫李诚善。他的后人一直用李姓。除了赐姓外,女真姓当然还有祖传下来的代表着一些意思的东西如“童”姓。
后金女真的名字后缀也有特点:“贴木儿”有赛因贴木儿、沙迎贴木儿、者安贴木儿、谢伊贴木儿、所老贴木儿、白安贴木儿、白颜贴木儿、金贴木儿、堆贴木儿, 还有许多后金女真人名字后都有“哈”、“突(秃、图、土、吐)”、“阿(额)”、“罕”、“古(哥、可)”、“赤”、“兀(吾、奴)”、“打(塔、答、大、他)”、“不(卜)花”的音写出来的文字,如愁郎哈、出羊哈、所应哈、沈阿郎哈、大加哈、打里哈,还有赵马吾阿、从将阿、李小通阿、佟锁鲁阿、豆阿、佟伊忘阿、土时阿、朴丹用阿、丰生额、毛多赤、毛儿哈赤、杨木答兀、刺古、罗哈阿打古、刺力答、郎卜尔罕、达罕、郎甫尔罕、刘卜儿罕、塔秃罕、刘老要古、老要古、老罗赤、老毛多吾、老胡赤、浪时波尔赤、河儿哥秃、卢儿秃、那罗秃、纳刺秃、加哈儿秃、南打、把打、龙古大、李亦里卜花、八儿速不花、完者不花、桑塔、忽赤塔、仍邑大、浪尼加大、阿刺答、阿尔答、得古鲁兀、阿鲁兀、尚看吾者吾、都弄吾、童管秃、松古土、王都哈奴、奚滩古玉奴、高答奴、多隐他、丹秋可、都孔可、别里哥、边都里哥、哥另哥、加当哥……, 我家所藏家谱毁于“文革,”祖先名字分别叫“那尔力突”、“三他哈”、“费(福)英额(阿)”、“同柱”……的,什么意思呢?今天我们都对自己民族语言感到陌生,这实在是悲哀的事情。 这里要指出的是,本文引用资料来自李朝的史料,资料站在朝鲜人一边责备女真是“贼”(如“建州卫野人沈於虚乃近日欲於镇境作贼”),还“掳掠犯边”(如“建州卫居沈一大云乌刺山成城住彼人等欲擒虏秋收农民或欲劫掠孤单人家将聚兵犯边”)、是“蝼蚁”的(如“沈者刺老辈蝼蚁耳之类”),似乎女真是好战的侵略成性的民族。事实上不是女真侵略朝鲜,而是朝鲜侵略女真土地。明代女真人,长期在明代汉族政权和朝鲜李朝的夹缝里生存,他们或者被迫参加明军讨伐蒙古瓦刺人、或者配合明朝汉族人攻打其他女真部落,或者暂时向李朝纳贡甚至称臣。当后金女真和李朝关系密切的时候,明朝不高兴,成化二年,童仓(董山)接受朝鲜李揉”中枢密使”高官为明朝不容,成化三年,明朝将童仓诱骗到京城,并在广宁城(今北宁市)将他杀害,他的部属发配到福建安置,永远不得返回。当女真和明朝关系接近的时候,李朝迁怒,对女真兴兵问罪,占领建州女真大片土地。明朝和李朝还纠合在一起,联合打击女真族,对女真族屠杀的“丁亥之役”中,李揉杀害了接受明朝赐姓的建州女真首领李满柱和李古那哈。李朝和明朝还在“古勒城之役”中杀害建州女真人一千一百人,焚烧城寨,酋长王杲(喜塔拉氏)处以磔刑,后再次攻击女真杀害王杲儿子阿台、阿海和男女老幼女真人3000多,佟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也同时遇害。李朝和明朝的暴行激起女真人民的仇恨,李满柱的幼子李甫乙加大就联合毛伶卫和乌拉女真等部落,对朝鲜和明边进行袭扰报复。
从李朝的资料研究女真族情况,沈阿时哈打猎,都死在朝鲜人手下,朝鲜人和女真人生活地域很贴近。史载在辽金元400余年间,朝鲜的地盘基本稳定在今朝鲜江原道的永兴地区。明代“中朝”疆界发生了重大变化,南界线从永兴一线撤至今天的鸭绿江、图们江,两江以南的女真人也撤到江北地区,除少数与当地人即朝鲜李朝治下的臣民融合为一体者外。朝鲜人北上西进,他们占据的就是女真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而明朝汉族皇帝对女真人的地盘被侵占,不仅不管,甚至还和李朝做人情。
历史资料证明,永乐二年(1403年)五月间明朝钦差东宁卫千户王修招谕三散、秃鲁兀等11处女真人,以授官设卫。李朝立即向明廷提出请求,要将三散、秃鲁兀等11处地域划归自己版图,使女真人附籍当差成为其子民。为讨明廷喜欢特加一句,“十处地面皆在圣朝同仁之内,伏望圣慈许令上项人等仍旧安业,永沾圣泽”(53)。朱棣学其父大度为怀,在千恩万谢声中,允许11处之请。李朝太宗于五年五月即明永乐三年(1404年)接到了“钦蒙敕旨”,立刻表示“臣与一国臣民感激不已”(54)。与此同时,李朝又提出进一步要求,即将11处之北的“猛哥贴木儿、答失等并管下一百八十余户见居公贝佥镇迤南境城地面,把儿逊、着和等并管下五十余户见居公贝佥镇迤南庆源地面”,也归其所属“附籍当差”(55)。明廷没有允准,明朝要利用猛哥贴木儿让他成了皇亲,目的是为他们打仗,于是李朝阻止明朝钦差王教化的对猛哥贴木儿的招抚。
继朝鲜李朝太宗之后是世宗,世宗在“开拓东北疆土”即占据女真人土地比前朝大有突破,将朝鲜李朝国界东北边界推到图们江,完成了空前绝后的“大业”。然而,祖辈生活在广大疆土上的女真人既不愿意离故土,又不愿意服役当差。“朝鲜将移我等于内地,占为百姓,服役如李豆兰管下,则我等子孙永不免服役之劳”(56)。但是女真人自从元灭金后就没有国家形态,自身生产力落后,社会组织结构仍以部落形式,经济上的依赖性和组织上的分散,使之不能与李朝匹敌。明朝满足于李朝的“侍大至诚”,忙于内争、忙于安抚周边,不在乎数百里或千里的疆土,只求管住女真人,使边地相安无事,根本不能考虑女真人民的利益。所以,女真人抵制驱赶的斗争是孤立无援的,一直都被李朝镇压。李朝世宗以后开拓北疆主要与女真人争夺,这一点朝鲜学者明确表示共识。朝鲜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著《朝鲜通史》中说:“在十五世纪我国对外关系上,女真问题颇为重要,因为这时我国大力开拓北方,它与女真有密切联系”(57)。大力开拓北方,就是要圈地,就是要驱赶当地的女真人,对反抗的女真人,李朝实录抄里都说要“去草不去根终当复生蔓难图也”。
读《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从边镇名称上看不出其开疆拓土的痕迹,其常常出现的北部边境城镇如庆源、庆兴、茂山、慈城、闾廷等等,于500年间一直不变地使用着,这些城镇就在今天的两江沿岸。但细读之则疑点逐渐增多。例如:出现某城迁移的记载,却未指出从哪里迁到何地;再如女真首领与部众反抗占其疆土的斗争,从抗争的坚决与付出的惨烈代价看,他们是受委屈的,但事实真相又如何?还有女真人的“掳掠犯边”,是出于贫困掠掳财富还是如许多记载所指是出于报复?李朝的书籍里没有详细解释,不解释原因很清楚。李朝派军征剿和诱杀女真首领,都极残酷,也可明显看到李朝是如何侵夺女真人生息之疆的。女真人要求和李朝交换商品都被拒绝。
其实,今图门江谷地的会宁、稳城、庆源、钟城、庆兴、茂山都是女真故土,猛哥贴木儿住的阿木河谷就在这里。李朝为占领建州左卫女真部落居地,抓住了两次机会。一是猛哥帖木儿被害,明朝利用猛哥帖木儿去攻打蒙古瓦刺和其他女真部落,结果死在女真辽东千户扬木答兀和阿速江卫的古真女真(即七姓野人)手下。二是凡察被明朝诱骗赴北京。首领不在,部众涣散,硬将边城向女真地域推移。李朝还几次出兵征剿女真地区,逼迫其跪伏或驱逐其北移。在此过程中,朝鲜对女真人是残酷的。太宗十年三月,李朝边将赵涓屠杀女真的男女老少,又捕捉了女真首领甫乙吾。杀头领没有借口,又不敢放回,因为“若放还,则入其故里,积尸蔽野、屋庐烧尽,妻子朋友皆已死亡,虽一宿一饭亦无所寄。怨极于天,必告天子,誓死复仇矣”(58)。女真人遭到了灭顶之灾,必然没齿不忘。三十余年之后“野人于中原路上见貌类赵涓者欲害之,其志惨矣。”不仅赵涓一人,后“有洪师锡往征彼土,杀掠甚众,彼人闻师锡为府使则必注意报复”。“师锡领兵往征结怨于彼者深”,李朝臣民更体会到,女真人“报仇之心传至后世尚不忘怀(59)。女真人仇恨至深,实因李朝欺压太深。其边官平安节制使驰报,“野人等数数来往,盖因其妻子被夺,怀愤不解之致然也”(60)。所以女真对李朝的愤恨来自朝鲜对女真的残暴。
翻阅李朝实录,不仅查到大量沈姓女真人的记载,也了解了女真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活在明朝威胁利诱和李朝的民族歧视和压迫之中,女真被李朝称呼为“野人”、“贼”、“蝼蚁”。生活不定怎有文化建设,所以,后金女真除了首领有姓名家谱的记录,一般的百姓根本不可能有家谱。
沈阿时应介、沈时里哈、沈阿郎哈等女真和其他姓氏的女真人与李满柱、童猛哥贴木儿一起保卫自己的建州卫、毛邻卫,他们驰骋在婆猪江畔和长白山下勇敢地捍卫自己的家园和边地。清代入关后,成就了文德武功的高官们才开始注意修谱,清代的高官多数是爱新觉罗氏、瓜尔佳氏、钮骨碌氏、叶赫那拉氏、伊尔根觉罗氏、喜塔喇氏,富查氏、马佳氏、西林觉罗氏……等构成,特别是童猛哥贴木儿家谱从元到后金到清的爱新觉罗从不间断,他们的家谱研究已经很系统。满族老百姓,或者说马甲们也是在这个时候修谱,所以满族一般百姓的家谱多数是从多尔衮进京前后开始的,那个时候的祖先就是“始祖”。而后金时期就没有接上,自己祖宗后金时期姓什么,大多数满族百姓都不知道。
既然有童或者佟姓氏女真、李姓氏女真,也就应该有用其他汉姓氏表达的女真,或者是赐姓或者译音,如姓“浪”的可能就是“郎”的,姓“伯”的可能就是“白”。同样,这个“沈”也许是音译不是今天的“沈”。女真血统的“沈”姓后来成为满洲族,在历史的长河中,部分沈姓也许姓了别的汉姓,也许其他老姓女真或者满洲族进入沈姓,这也是正常的。他们姓氏的历史无法连贯,因为女真人的历史就是颠沛流离的,要么就是被明朝驱使,要么就是被李朝吆喝,因为是“野人”。“沈”姓女真人有部落酋长,有指挥使,有使者,有的是买卖人参鹿茸海冬青的商人,他们在李满柱手下,或者猛哥贴木儿手下,也许在扬木答兀手下生活,他们的姓名被记载到朝鲜《李朝实录》里,就不可否认音为汉字“沈”女真族的存在,这就是实证。
从女真到满洲的姓名都有所不同:辽金女真的使用女真姓氏+女真名字(但也有汉族的名字),后金女真用汉姓+女真名字,清代满洲族基本上都是用满洲名字,满洲“老姓”并不使用,但辛亥前后名字都改用汉族的姓和名。从“沈”姓女真历史脉络看,女真到满洲族的姓氏就是不断演变着的。
注解
① 《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一凡例
② 《姓名与中国文化》P425、P427
③东北满族论坛 http://87zidi.fangwen.net/xiaoshu.asp?tree=600012&page=1&ids=600037&id=618391
来源于岫岩公众信息网
④(更多记载见《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八P228、P 231、P 234、P 238、P 241、 P455)
⑤(《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11卷P346)
⑥(《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八卷P241)
⑦(《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十一P416)
⑧(《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384、398、406、432、455)
⑨(《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371、373、374、378、449、470、489、509、512、卷三P38、42—44,254,435卷四322)
⑩(《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八P316---318)
⑾(《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453、卷八P320、321)
⑿(《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421)
⒀(《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423)
⒁(《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420、421)
⒂(《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423)
⒃(《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P171)
⒄(《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171)
⒅(《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实录卷八P320、321)
⒆(《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八P364)
⒇(《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P280)
(21)(见满蒙史料---李朝实录卷十二P289)
(22)(《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154、P156)。
(23)(《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171)
(24)(《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197、198)
(25)(《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录卷十P107)
(26)(《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P269)
(27)(《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八P290、P291)
(28)(《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P50—P52)
(29)(《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九P47、卷十P355)
(30)(《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一P433)
(31)(《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116)
(32)(《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九P303--304)
(33)(《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八P300)
(34)(《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116、P154、P155卷五P194、卷六P473、卷八P227、241、297、298、308、310、317卷十P262)
(35)(见满蒙史料---李朝实录卷三P419)
(36)(《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十P306)
(37)(《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八P232、248、386)
(38)(《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八P270、271、、281、285—287、295-298,300,320,335,395)
(39)(《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七P13)
(40)(《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247)。
(41)(《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五P292)
(42)(《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六P473)
(43)(见满蒙史料---李朝实录卷三P311)
(44)(《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二P171)
(45)(《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九P47)
(46)(见满蒙史料---李朝实录卷五P327)
(47)(《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一P346)
(48)(《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一P416)
(49)(《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十P178)
(50)《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六P402)
(51)《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一、二、三、四、五)
(52)《明代满蒙史料·李朝实录抄》卷八
(53)(54)(55)李朝太宗实录卷九
(56)同上卷86
(57)汉译本 吉林人民出版社 1973年版
(58)李朝世宗实录卷19
(59)同上 卷60
(60)同上 卷104
王冬芳的《关于明代中朝边界形成的研究》
|